吹沐题橙

三无作者

【君夜/叶凡时】陨蝶(上)〔2020新年贺文〕

新年快乐:-P!万事顺遂,远离疾病。


*《韶时尽》 君夜/弦夜君*叶凡时

*与原著不符处以原著为准,本文属架空自娱自乐,考据党勿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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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失眠了。”



叶凡时转过身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身子朝那人的方向挪了挪。



弦夜君低眸看向她,伸出双臂把姑娘捞到自己身前,“那十一想做什么?”



往他怀里蹭了蹭才慢慢开了口:“想听你讲故事。”



“何事?”



“嗯……你和每一世叶凡时的故事都要听,”顿了顿,叶凡时瞧了眼他的神色,和平常一样,看是无碍,又接着道:“上回我在气头上,就没仔细听,这次想听你亲自说一回。”



弦夜君唇启一半刚想说些什么,脑中又浮现出那时叶凡时坐那等他,神情又憋屈又不能声张,忍不住笑了。



“那是个漫长又无趣的故事。”



她可不管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样。



弦夜君抿了抿唇,“好吧,第一世的十一,准确来说应该叫叶凡时,她是个小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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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天高月朗。



他从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对他来说待在魔珩,纵使生活可以安稳一些,也不如四处闯荡来的自在。叶阳无欢见他无事消磨时也会派给他一些任务让他打发时间。



弦夜君途径这小城不下数十回,却是第一次得空好好打量这里。这座小城是乱世中难得的祥和之地,城主治理有方,百姓安居,又坐拥秀水青山,商贾往来,络绎不绝。



夜凉难以成眠,他干脆待在一棵笔直的高树上俯瞰这山川锦绣。



遥遥的打更声混着木棍敲击青石板发出的声响惊扰了已合上眼的弦夜君。他只微微侧了侧身,树枝上那些已然支撑不住的叶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



路过的姑娘显然被夜深人静时突然冒出的树叶落下的沙沙声惊吓到,警觉地探向四周。



“在上面。”他慵懒开口,随即又闭上了眼。

许是许久没有听见回音,他瞥了眼树下。



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嘴角挂着的温软的笑意,不同于清冷的月光,让人心里觉得格外暖和。视线往上移时,弦夜君愣了愣。她的眼睛被白布完全遮住,只留小巧的鼻与紧抿的唇在外。



“……你好。”女孩犹豫了会,怯生生地朝他打了招呼。



意识到有些不妥,他收回目光:“夜深露重,姑娘家在此逗留,所为何事?”



那人声线清透,不惊不躁,虽无甚感情却也没显出恶意。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约莫是……迷路了。”等了树上人许久也没等到回答,也不恼,“你别嫌我笨,我自小眼盲,识路能力也较常人差些了。倒是你,大晚上闲着无事就卧在树上,小心不留神就摔下。”



弦夜君觉得有趣,嘴角挂上了几分笑意:“我还无甚说法,你便自扯了一大堆,姑娘想象力真是丰富。”



脆生生的女声从树下传来:“叶凡时。”



“不过萍水相逢,”他有意停顿了一瞬,“你就不怕我加害于你。”



“我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阁下若是真要动手,怕我也无在此说话的机会了。”



伶牙俐齿。



“弦夜君。”



也算一场相知。


**02



恰好弦夜君也有歇息一阵的打算,便在小城落了户,不过居无定所,指哪睡哪,小资生活较为快活。



他时常见那盲人姑娘在小城中忙忙碌碌的身影。树下一别,也无刻意相聚,只在人群中匆匆一瞥,她忙他闲,他自惬意。



也曾见几顽孩挑着她必经之路,在上提前摆几颗石子,守在一旁,就等看她笑话。被他看见,也就顺手替她解决。



耳边有轻微的风声,她停步,心下了然:“弦夜君?”



“是我,”在她面前稳稳落了地,弦夜君挑眉,“难道你不知晓有人意整蛊于你,特在你面前整了好些石子?”



叶凡时怔了一怔,随即拿起木棍在眼前地上胡乱探了一番,“噫……嗯没有啊!”



颇有些无奈,他伸手弹了姑娘脑门,不出意外地听见叶凡时嗷嗷大叫,轻声一叹:“还等你踩上去么,早为你清好了。”



叶凡时乖巧地点头,“真是麻烦你了。”



低眸正巧对上她的扬唇浅笑,那渐渐沾染日光的暖意,一句“还知道麻烦”止在了唇间,不知所踪。



没来由地觉得,那双被白布遮掩的双眸若是现世,其里蕴藏的灵动定会叫这世间万物都失了色。



虽然这只是他无厘头的臆断罢了。



只是看着,眉眼都柔和了起来,“说来每次见你都是这般行事匆匆,是何事?”



她掰起指头开始数了起来,“邻居小二的信,教书先生的早中晚餐,花花的食物……”



“停,你这人倒挺爱管闲事,邻居的事你管也就罢了,怎么连教书先生的事你也要揽?”



她用一本正经的口气回答道:“小二他平常帮了我不少忙,如今他抽不开身,帮帮忙也是应该的。教书先生待我很好,即使我是瞎子,对我也与常人无异,我不是不懂知恩图报的人。”



“那花花呢?”



“……是我家养的鸡。”


**03


 


“要一起去算一卦吗?”


“城里来了个道士,据说算的非常准呢!我邻居家的姐姐就……”


 


弦夜君加快步伐,很快就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我不信命,”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落在后面的姑娘的嘴定是立马翘的老高,他侧过脸飞快地补上半句,“但也不是不可陪你去。”

 


一舍之远的小摊早已人满为患。光是站在人堆中间弦夜君的眉就已扭成了一团,何况还得看着身旁那比他更呆不住的小祖宗。弦夜君觉得现在没把她拍死已是仁至义尽。


 


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叶、凡、时。”


 


“诶哈哈,我也只是听说,没想到人居然这么多……还好你够高,嗯,真是高耸入云!”她居然还存着开玩笑的心情。


 


“不会说话就闭嘴。”他满脸黑线。


 


叶凡时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哼哼,骗你的,我早排好队啦!”


 


“……”


“…………”


“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打头别打头!”


 


来到那道士面前的前一秒,叶凡时还捂着头哇哇大喊,听到算命先生声音的那一刹立马止住了。


 


弦夜君:“……”


 


“想算什么?”那道士像模像样地将一卷纸在自己面前铺展开,眼却不抬一下。


 


“姻缘吧。”


 


他微怔。虽然不是没有设想过,但听她亲自说出口时还是不自觉的呼吸一滞。


 


“寻常人家来我这不过求一平安,你倒是……不过姑娘家,也正常。”


 


叶凡时连忙摆手:“不是,我压根也不在意那什么平安卦,不对,也不是……”似是有意无意地朝身边人望了一眼,“是不需要!”


 


“嗯。”算命先生眯起了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两人一番,然后开始非常敷衍地在纸上圈圈画画着。


 


弦夜君弯身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与她耳语,“容我提醒你,叶凡时,这家伙一看就不是……”


 


“是红鸾星动。”木扇敲击木桌放出响亮的一声,算命先生面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口型与他说着:“不要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一旁的姑娘激动的不得了,拉着他的手臂摇啊晃啊,“听见了没,夜君,我的春天马上就……诶诶诶你干嘛!”


 


弦夜君扯下她环着他的手,改扣住她的手腕,给算命先生留下一个得体的微笑,嘴里却飘出四个字:“一派胡言。”言毕,近乎是强拉着叶凡时往外走。


 


“这位兄台,你怎么就不猜猜——我说的那个人,是你呢!”


 


他走的太快,叶凡时跟在后面跌跌撞撞,但饶是场面再混乱也没能错过算命先生精彩的结句。


 


感受到手腕处的温暖更真实了些,叶凡时启唇,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夜君,你在害羞。”


 


无比烦躁。


 


她用的是肯定句。


**04


 


怎么形容叶凡时?


 


那该是一只正于蜕变期的蝶,翼未成形亦想着满世界到处飞,所幸碰见了弦夜君,知她懂她意不在一座城。相伴涉险地,或天涯,暗护珍重。


 


叶凡时也不住在想,若是为她披荆斩棘的人没了,那她会不会早就不在了。


 


于是,他真的离开了。


 


**05


弦夜君找到叶凡时时,她一人蜷缩于角落,头发散乱,嘴角的伤口因时间太久的缘故而结痂。听见有人疾步向她走来,她扭头,嘴唇微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先回家……”还想继续说什么,他止住了,声线竟是无法控制开始颤抖。


 


好像是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话,她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夜君,你离了我这么久竟也是忘了我本就是一风餐露宿的旅人么?”


 


总之是不能待在这了。弦夜君将她拦腰抱起,找了一处旅店安置下。


 


于这事,她不说,他不问,可他总觉得那就像一把尖锐锋利的刀在二人之间留下划痕,倘若再不做些什么,便会发展为鸿沟,再之后,天堑?他很烦躁。


 


“你不怪我么,是我的失职,没能将你保护好。”


 


“夜君,你极少同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倘若一次不幸得以换你这千金几字,倒也值了。”她仍是笑着,却再也猜不出心思。


 


“叶凡时。”


 


她抓着被角的手微微用力,随即又松开,“你我本是萍水相逢,相伴的日子我自不敢忘,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本就无约,何来失职一说?”


 


弦夜君望向她时,似乎连情绪都被她的平静给吸纳吞噬。总以为她大哭大闹一场,怨他厌他,也好过这般明明白白的将他推开,残忍地说着我们本无关。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叶凡时以为他早已离开,才开了口:“叶凡时。”仍是那三个字,他念了好多遍。


 


“你在怕什么?”她听见弦夜君问。


 


叶凡时一僵,被遮挡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被角,苍白的面孔因呼吸急促而染上一层红晕,她脱口而出:“我没有!”


 


下一瞬,衣襟翻动,她面上拂过一阵风,接着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微微张口,有些不知所措:“……夜君?”


 


“地老天荒,夜君愿永驻你身旁。”


 


这是她用尽了余下岁月的不敢忘,怎知那人为了约定亦一人走过了她多少个余下岁月。


 


怎么可能不怕。


 


“教书先生教我那是火,我却只知火是随风窜动的不规则的红。他教我识得水,我却未曾见过奔流的河川,卷起大浪的海洋……”


 


一生还那么漫长,她却早已失去了阅读它的权利。


 


总相信只要再努力一些,那所谓的不可为亦会为她打动。可实实在在经历了这一次,她也明白了人不是不可击垮的,只是时间问题,亦如她现在支离破碎、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还不曾见过你的模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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